【原创】江湖小传——江季[一]

1.随笔,写得有点长临时发一下。
2.有二,可能有三
3.一堆还没改的bug
4.其实我不知道tag应该怎么打
5.求评论

 
 
  1.其实修练真的是一件顶没意思的事情。
  师父在刚捡我回来时就对我说过,日子久了我自己也的确领略到了这一点。
  连练剑都比它好玩多了。
  师父他一如往常,一副大喇喇地姿态坐在树杈子上,打着哈欠看我练剑。看得实在乏味了就随手顺下几根树枝,拔了叶子往里边灌真气,灌完了就砸着我玩儿。
  别说,这东西轻飘飘地下来,落在肩膀上也是柔柔地,然后猛地一股力就把你往下压,比我的剑是要沉多了。
  所以我练剑的时候总是要留只眼睛往树上瞥,那人在我看着他的时候就安分地玩点别的什么,等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剑招上,叶子用轻轻地落下来了。
  真不知道这破习惯是跟谁学的。
  在某一次我忍不住这样抱怨之后,师父咧开嘴,惊讶的神情滑稽又做作。
  真的,您虽然看着比我还年轻,可已经是个老人家了好嘛,不要一脸天真啊喂。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我的话,把那笑收回去,换成一副在我看来有点点复杂的神色。
  这种时候我就知道,他要提起师祖来了。
  因为咱着门派只有这三个人,所以也没那么多忌讳。管师父的师父叫师祖也是可以的嘛。
  在我提出质疑后 ,师父这么 解释着。
  嘛……随他吧,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
  言归正传,当时师父清了清嗓子,说等你出了师门,谁还会先跟你商量好了再出招啊,我这是在培养你的防人之心。
  我心下想全是歪理邪说,要论趁人不备也是我出手快。但还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俨然一副好徒弟的样子。
 
  2.
  大家其实都明白的,咱这个门派完全就是闹着玩。由于我从来没见过师祖的干系,这个“大家”也就指代了两个人。
  比方说其实师父可能不只是我师父,说是养父大概也很合适。
  我自当年幼时被他捡回来就被他带着躲深山老林里修炼。我曾经想过我们到底为啥要躲在山里,是不是师父有什么仇家。师父一直没跟我说,但后来我大概自己就搞清楚了。
  可能是因为我不仅在修仙方面是个奇才,脑子也灵光得不行;也可能只是我参透了这个傻逼师父。
  几乎他所有难以启齿的秘密,都是关于他口中的师祖。
  但我又搞不懂了,他的欲言又止到底是想告诉我些什么。是想让我避而不谈吗?
  还是想听我穷追不舍?
  我真的不懂。
  大概我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奇那点破事,不然在他偶尔喝得醉醺醺的时候,随口一问就能套出大把的话来。
  我只问过一次。
  那是少数使我后悔的事情之一。
  于是后来我瞧见那个黑色短发的道长迷迷糊糊地趴在古木下撑起的石桌上嘿嘿笑时,就闭上嘴,安安静静地陪他再喝两杯。等他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时,就把他背回他屋里歇着。
  再后来我年满十八被他赶下山去历练,偶尔回来也大多碰不见人,更不要提一起小酌两杯了。
 
  3.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这么一种误区,什么有隐士高人的山上就一定有个很神秘的洞啊之类的。
  师父刚教我认完了字,我偷偷趁着下山采购时买了本小年轻都稀罕的武侠小本回来。当时师父从我枕头底下反见这书,道:这个世界就是个武侠的世界,甚至什么时候看破红尘了你成仙都行,小说有什么好看的。
  就理直气壮地把它们收走了。
  师父他肯定不想让我提后来他叫我下山去买此书续集的事。
  苦于师父给的钱太少,实在是穷得没边,我在山下呆了三天,硬是莽着书铺老板直愣愣的目光,背下了全册书的大概内容。
  后来就拿那几个铜板买了几本本子,照着第一册的文笔,依葫芦画瓢地补全了内容给师父乘上去。
  他琢磨小说的时候没空搭理我,我就去寻小说里写得那个,有神兵秘籍的山洞。
  结果发现小说真的就是小说,此事唯一的意义就是给师父当我的笑柄使。
  就拿师父一边氪书一边嘀咕这文风怎么变了呢这事,我就能笑他一年。
  可惜那个时候他比我高了两个头,我还想多活两年。
  山洞没有,但山上好风好水,树林繁茂,大有灵气。
  瀑布从峭壁上一泄而下,小溪淌水潺潺环绕。
  可唯有那片花海,最是独特。
  不知道我说没说过,山上有一片很漂亮的紫色花海。师父虽教了我读数识字,不过花艺可从未跟我提过。幸好幸好,我也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刚捡我回来不久,我有偷偷跑到那边玩儿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特别有仙缘,那次我从大片大片飞散着的花瓣缝隙里,瞥见了一个人。
  长发微卷,身影纤长的一个。
  他转过身来仓促地对我笑了一声,我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消失在花雨后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师父和我都不像喜欢花的人,后山却有那么一片花海。更奇怪的是,就我看连那匆匆一瞥的青年,也不像是喜欢花的人。
  这件事直到我下山之前没敢直接问师父。
  绝世高手一般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师父是不是有那么厉害我不确定,但那样这样的怪癖肯定不输给任何一个高人。
  他说最讨厌没头没尾的人,那按这个道理,他确实是自己讨厌的人之首。
  况且我觉着那青年身后的故事,不是我该知道的事。
 
4.
  再后来我就满了十八,大清早给师父喊起来,二话不说丢给我个橐,让我下山历练去。
  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我的确是个利落的人,收了几件衣服,拿了把铁剑,就和师父别过下山去了。
  我在山脚下买了根晾衣杆当棍子使,诶对,就是现在我脚边上那根。
  嗯?为什么不自己带棍子下山?
  我没有啊。尽管我个人最喜欢棍类武器,可师父从来不让我用棍子,就只能砍了竹子自己瞎练。
  原因就是另外一出故事了。
  走着走着就在洛阳郊区碰上了盟主比武,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嗨呀,行行行,你想的话我再说一边也可以。
  我现在才觉得,选个盟主来一统江湖,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江湖人士争斗繁杂,门派四分五裂。兄弟阋墙,反目成仇。众志成盟,人心都是散的,要这个盟主有什么用?
  不过又是纷乱一场罢了。
  但光是这个事情本身其实是很有意思的。找个地方,聚集高手,大家一齐胡作非为,有劲得很。
 
  5.
  比武现场很是传统,摆了个擂台,下面黑压压的全是群众。有个绿衣服的大侠在边上主持,听说是青城派的。
  青城派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他们的制服还真是挺青的。
  台子边上再有个高高的楼阁,上边七七八八坐的估计都是些高手。
  之前我是想凑到台子边上好好瞅一瞅现世高手的武功的,出于两个原因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是人实在太多。
  第二是台上的人几分钟换一个,摸乎还没打到真正精彩的地方。
  然后么又引发了点意外,人多手杂,我挂在腰上那剑给人顺没了。真是的,到底是不挑还是眼拙,现在满大街铁剑,我这把劈了竹子砍过柴,破中又破,买了还换不了两斤牛肉呢。也不知道换柄好的偷。
  边上有个买凉茶的小铺子,我就要了杯茶,看他们飞上擂台,又被踹飞下来。
  飞上去,打下来。飞上去,打下来。飞到一半就给台上使掌的兄弟拍下来。循环往复。
  我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后面那兄弟用那倒凉茶的碗放我脖子上蹭。
  透心凉,心飞扬。
  吓得我差点一道真气扫过去。
  别笑,我这是严肃的批评你呢。你说你这人什么毛病,谁给你惯出来的。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你还想听就安分一点,别老往我身上蹭好吧。
 
  6.
  那小哥嘻嘻哈哈地,手上端着的碗还是维持紧紧贴在我脖子上的状态。
  要不是我个性实打实的好,那茶当是已经尽数泼到他脸上去了。
  这小伙还是个自来熟的,往我身边一坐还不够,搭了我的肩膀就说,瞧你气质不凡,怎么不上去耍耍?
  我端起茶碗搓了半口,权当是平心静气。
  我说,我剑给人偷了,兄弟你指望我拿根晾衣杆上去跟他们打?
  小伙把那杆子握在手里颠了颠,笑道,就这份量,打那群人士一杆一个准啊 。
  我本想说不要太瞧得起我,那从头扯着一脸轻浮微笑的小伙板下脸来,一本正经,不要太瞧得起正派人士啊。
  我是不晓得他对正派人士有什么偏见,至少我就觉得那青城派的绿大侠用内力喊话的功夫和口齿都极好,遥遥都听见他道,这打到三十来轮了。
  多说无益,于是我站起来,一摸杆子,说,这样吧我上去打给你看,伤了残了你得负责。
  小伙又挂上那副看着欠教训的笑了,说,行,连你家老小一起负责都可以。
  我想想这其实是句废话,我都不知道自己爹娘在哪,是不是还活着,师父他也指不定上哪去了,哪来的老小。
  但输人不输一口气,我拎了杆子就上,小伙就在我后头跟着。
  座位上那俩碗孤零零地晃荡着,不多久就被小二敛起来了。
 
  7.
  我刚想掀开茶馆的门帘儿往外走,他扯我我的马尾迫使我停下来。
  我说,又怎么了?
  小伙,外面那么多人,你出去走上两柱香的功夫都到不了台子边上。
  我说,啊?那咋整?
  他又笑,拉着我就往外边跑,翻梁上瓦,熟稔得很。
  炎夏正午的太阳光芒万丈,颇具一副要晒昏两个人的架势。
  我说,你这是干什么?
  他说,哎呀你个呆头鹅,轻功会不会,踏着人肩膀走。
  我说,不好吧。说着开始运转功体。
  他说,你这个人事情好多……
  没听清他后面说了啥,因为我已经飞出去了。
我学的虽然不是纵云梯那样的绝学,不过踏水无痕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一路看准了肩膀踩,倒是没惊起什么波动。
  一路奔到台子边上却发觉无处落脚,只得暂且站在那高楼瓦顶上吹风。
  真的,站在高处就是不一样。
  炎天直照,人群熙攘。从高处看去那底下的群众就缩密密麻麻的点子,好像一个和另一个也没什么差别。
  摸乎这就是江湖。有些人觉得自己很厉害,很与众不同,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江湖里的一滴水。你以为是你推动了浪,其实只是夹在千千万万和你并无不同的水里,随波逐流罢了。
  背后有个声音幽幽地说 。
  我下意识就接上,不是你造就了江湖,是江湖造就了你。
  一阵淅淅嗖嗖的声响,估计是他站了起来,看影子细长细长,比我高出老半截。
  我转头看他。
  肩宽臂长,墨色的头发剪得比我还短些,白绳草草扎了个末端。眉梢向上倾斜,眼角微微上挑。目光不亮不暗,就细细地看着我。
  我说,兄台高瞻远瞩,在下江某,敢问兄台贵姓啊?
  他得意的笑了笑,不敢不敢。我就是个搞文学创作的,光顾着瞎逼逼呢。我姓张,单名一个掠字。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安,情不自禁地去刷弄手里握着的晾衣杆。
  张掠看了那杆一眼,指指那个台子,说,大家都是跳上去的。
  我说,怪不得,我搁后边看了老半天,难怪没有一个守规矩的。
  说着就一捋袖子打算下楼。
  那文学创作着拉住我,说,你上来又下去多没气势,我跟你说,直接跳过去,可以的。
  我看了看间距,觉得可行,就点头答应下来。
  台上打得七七八八,是时候准备下去了。
  临走前他喊,江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我点点头,脚尖一个点地腾空而起,再落下已经稳当当地立在台上了。
  台下一片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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